她是汶川地震的亲历者，经历伤痛向阳而生，手持志愿服务精神的火把勇毅前行。十多年来，作为一名社会工作者，她以构建更具幸福感的社区为使命，与同事合力将成都市爱有戏社区发展中心发展成为首批全国百强社会工作机构，将服务覆盖至10万多户家庭。她就是全国青联委员、成都市爱有戏社区发展中心副主任、“蓉城最美社工”杜灿灿。
打造仓满爱的“现代义仓”
中国自古就有扶危济贫、邻里互助的传统，开办“义仓”就是其中的方式之一。自隋唐起，村民们从自己家里拿出一些稻谷放进村中的“义仓”里，帮助贫困家庭的孩童用“义仓”中的米去上学。遇到灾年则用义仓里的粮食开办粥厂赈济灾民。如今，在杜灿灿和同事们的运作下，“义仓”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和意义，成为推动社区邻里关系、营造和谐温馨社区氛围的载体。
邻居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似乎成为了城市社区中普遍存在的问题。一项媒体调研数据显示，80.9%的人感觉邻里关系越来越冷漠，32.4%的人知道自己邻居的名字，如果遇到困难，仅18.5%的人会首先向邻居求助。邻里关系的疏离和冷漠也带来了公共生活问题：信任匮乏，业主之间、业主与物业之间常常剑拔弩张，甚至要靠走法律程序来解决。互助服务缺失，导致需要借助大量外部资源来解决社区内部事务。
为了唤醒邻里之间的信任和人情味，构建睦邻友好、守望相助的新型邻里关系，杜灿灿和团队决定从打造“现代义仓”入手—发动居民志愿者敲开10个陌生邻居的门，募集一勺米，再将百家米烹饪成社区餐饭或作为福袋免费发放给需要帮助的小区居民。通过这样的志愿服务项目，激活居民参与社区生活，构建守望相助、具有“公共精神”的新型邻里关系。
“现在的邻里之间，不像过去那样有一种天然的互联关系。我们通过打造‘现代义仓’这样的平台，把社区居民连接起来，让原本就在内心深处存在的善与爱有一个表达和体现的地方。”杜灿灿说。
经过后续设计和拓展，“现代义仓”成为社区的“爱心仓库”，接收非现金的小额捐赠，接受的捐赠类型包括A类（旧物资）、B类（食品）、C类（洗化品）、D类（时间）。爱心家庭可以选择一个月捐赠一袋米、一桶油、一支牙膏、一袋盐、半小时时间等。项目不断完善流程，做到了“每一次捐赠都可网络查询，每件物资都有编号”。接受物资资助的受助家庭可以再通过捐赠时间成为义仓的爱心家庭。因此，“现代义仓”中没有绝对的受助与施助，每个人都生活在社区的共同体中，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参与社区建设。
“现代义仓”在杜灿灿和同事们的推动下，逐渐发展成社区互助型支持网络，项目模式从四川推广至全国107个城市，各地参与志愿者超过100万人。此后，该项目形成了一系列志愿服务方法、标准化操作，推向国际后，影响扩大至“一带一路”多个国家，2022年被收录到联合国志愿人员组织（UNV）的知识门户平台，并被收录为全国社区社会工作教学片。
为低谷中的生命带去光亮
“志愿服务是一个很伟大的工作，我们用生命影响和拯救生命，让一个个处于低谷的生命变得鲜活起来，是所有付出和努力的最好回报。”杜灿灿对社会工作的认知和热情来源于自己记忆中无法磨灭的那段经历。2008年，还是北川高中一名高三学生的杜灿灿，亲历了汶川地震。顷刻间的地动山摇夺走了她身边无数的生命，让她痛彻心扉，但地震发生后，全国各地的志愿者飞奔而来，不顾自己的安危争分夺秒从废墟中拯救生命，也让她见证了人间的无私大爱。“在世界塌陷的一刻，那些伸出的援手传递给我的力量，让我看到了前行的方向。”杜灿灿说。
考入大学后，杜灿灿将学习之外的时间几乎全部用来做志愿服务。她加入了学院的青年志愿者协会，并在优秀志愿者刘飞的带领下，参与创办了志愿服务组织“爱有戏公益戏剧社”。此后，在四川团省委的资助下，戏剧社拍摄了关爱留守儿童的电影《最好的未来》。三个月的时间里，她每天与留守儿童在一起，了解他们的生活，对孩子们开展多方面的辅导和服务。看着孩子们一天天变得开朗、懂事，她愈加感受到了志愿服务的力量。
2010年，成都市锦江区开始探索社会组织管理体制改革工作，为社会组织发展创造了更加有力的条件。在这样的背景支持下，2011年，“爱有戏”正式注册，开启了从戏剧社向社会组织的转型，成为成都市社会工作机构先行者之一，杜灿灿也变身为职业公益人，积极探索着未来努力的方向。
一次，当杜灿灿和团队来到地处成都市中心的社区进行走访调研时，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相对于农村、偏远地区，城市社区也有很多困境人群，有的家庭唯一的电器是手电筒，有的家庭只能靠在菜市场捡烂菜叶子为生。这些人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却常常被忽略。”那一刻，杜灿灿内心深受触动，特别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2012年，“爱有戏”启动了名为“一个观众的剧场”公益项目，以高龄独居的贫困、孤寡、残障老人为服务对象（即一个观众），以入户“文艺表演+照护”的形式，动员社区志愿者参与为老服务。项目开展后，“爱有戏”入户服务上万次，持续帮扶老人达 6500多人，培育出十余支社区志愿者队伍。
2022年，杜灿灿和团队联动多部门，牵头推动了针对培育志愿服务工作者的“V光计划”。“这是我非常看重的一项工作，项目着眼于打造和梳理志愿服务工作者能力结构模型，推动志愿服务工作专业化、可持续发展。”在杜灿灿看来，社会工作领域不仅需要志愿者，更需要能够进行策划、组织、研究的专业化志愿服务工作者。在“V光计划”启动后的一年时间里，将持续通过主题培训、探讨交流、陪伴督导、专项支持等方式，针对来自社会组织、基金会、社区等多元化单位的志愿服务组织者、管理者等进行深度培养，激发志愿服务组织活力，推动志愿服务规范化、品牌化。
截至目前，“爱有戏”共策划实施264个公益项目，在成都地区设立了83个工作站，培育的志愿者骨干达到15800人，孵化了734支社区志愿组织，积极开展青少年儿童等各类社区服务活动，帮扶高龄低能老人、困境儿童、社区矫正人员，机构获评为“全国百强社会工作机构”，项目输出至全国107个城市。
助力“一带一路”，让爱无疆
2023年3月，“爱有戏”迈出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步，进一步深入到国际志愿服务领域的工作中，与四川海惠助贫服务中心、泰国无国界友谊基金会在泰国清迈签署“协同开展公益慈善项目战略合作”框架协议。根据协议，“爱有戏”品牌项目—“现代义仓”入驻泰国清迈海惠国际公益园，并在四川海惠助贫服务中心、泰国无国界友谊基金会的协助下服务当地社区与居民，围绕“城市与社区可持续发展”“韧性社区建设”“社会组织国际志愿服务”等议题联合开展研讨会、研学等。“韧性社区建设，就是帮助社区建立起在灾害、突发事件面前的应对能力，平稳地度过危机。这就需要提升社区防灾减灾方面的软件、硬件，形成应对危机的措施，培养一批本地志愿服务力量。”杜灿灿介绍说。
此前，“爱有戏”为泰国无国界友谊基金会在泰国清道县青少年领导力家园的儿童（大部分孩子均为山民，来自泰缅边境地区，部分为无国籍人士）捐赠了一批夏天所需的衣物。“此次爱心行动只是作为成都社会组织走出国门，开展国际公益慈善服务的一个小小的开端，我们将依托‘现代义仓’，连接更多爱心人士和力量，形成一股合力，将这项行动持续下去，为促进成都和清迈友好城市关系尽一份绵薄之力。”杜灿灿说。
文：李文杰
供图：受访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