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类艰苦气象台站,海拔三千多米,一年积雪超过240天……这里是四川的峨眉山气象站。
向渝是峨眉山气象站第一位女性气象观测员,在近二十年的气象人生里,她一点点成长为最警醒的气象员。连续百班无错情、连续250班无错情……她用铅笔交出一个个属于自己的纪录。向渝说:“这份工作只用铅笔,不用橡皮,数据可以划掉,但不可以修改。”
这里是“第二个家”
云海、霞光,群山、古寺,云上金顶、天下峨眉,这是初秋的风景,也是向渝的上班路。
尽管一座山爬了19年,向渝仍然会爬出一层汗。这里是峨眉金顶最南边的悬崖一角,10多根避雷针围出她的目的地。
20多米见方的气象观测场上画了大小不一的方块,向渝一一说明:这儿放的是百叶箱、风杆,那是太阳辐射表、雨量筒,还有25米高的避雷塔旁一块蓝色的站碑——峨眉山国家基准气候站,建站时间:一九三二年七月。
向渝把峨眉山金顶称作自己的“第二个家”。“第一个家”里,有熟悉的气味、等待妈妈回家的孩子。“第二个家”里,有每年超过60天的大风天、雷击天,超过240天的积雪天。
对于气象人来说,海拔三千多米的峨眉金顶是气压700百帕的“中空位置”,这是分析大气环流、天气系统,进行气象预报监测的必用高度层。这个高度也意味着,这里是国家一类艰苦台站。
2005年冬天,向渝来到峨眉山气象站。当时住在站里,冬天的用水需要从远处提回来,冰天雪地里,向渝最多只能提两壶,洗脸洗脚都不够,更别说洗澡了。
在气象站实习期间不能下山,三个月的实习期刚好跨了春节。向渝的爸爸也在气象局工作,他在电话里劝向渝坚持,作为“气二代”,不能丢人,更不能跑了。
三个月后,向渝没有跑,反而被激起了斗志,“这份苦,别人吃得,我向渝也吃得”。
三千米高处,天色一暗就少有人经过,向渝和同事逐渐成为了“家人”。向渝害怕打雷,交接班时如果遇上打雷,同事都会尽量等到雷声变小,再留她一个人待着。
“我们有铅笔,但没有橡皮擦”
如今的峨眉山气象站,自动监测设备仪器遍布山顶,温度、湿度、气压、风向、能见度早已实现自动化观测。
向渝和同事们处理数据后上传系统,用于研判长江中下游的天气、气候,乃至参加国际数据的交换,一切完成得云淡风轻。而在向渝初上峨眉山时,设备指不上、靠不住,人是气象观测的主力。
向渝的到来,将当时的在站人员增加到了8人,他们终于可以排上4人一组的值班,每组人上一次山,就要盯满15天。
那时候,峨眉山上的气象员在每个整点要出去挨个巡视设备。到冬天,在没有“自动化称重”的年代,向渝一次次把雪抱回来,人工化冻再量出降水量,“打雷、下雨、下雪都得出去,而且那个时间你必须出去做记号。24小时夜班,每一个小时需要巡视一次,每三个小时需要发一份报文出去。”
“精确、规范、严谨、求真”,挂在墙上的站规刻进了向渝的心里。
气象员手中有很多支铅笔,却没有橡皮。“我们所有的记录都是拿铅笔记录的,我们有铅笔,但没有橡皮擦。数据是不可以修改的,如果有疑误就直接杠掉。”严守规范、不能作假,这是向渝心里属于气象员的精神。
从手动记录到自动化观测,从每次值班15天到8天,变化和成长一起发生。如今,气象站的宿舍里有网络、有热水,上山值班,向渝不再需要每天打水、提着打发时间的书,但每次十几斤的生活必需品还是少不了。向渝觉得,在看到峨眉金顶的日出景观时,这些辛苦,都扯平了。
“住在云端的妈妈”
气象站的条件变好后,向渝的孩子上过两次山,经历高山反应、头疼呕吐的孩子,回去写下作文——《住在云端的妈妈》。
近二十年的气象人生,向渝从一个害怕雷声的女孩一点点长成最警醒的气象员,雷声响起,她的第一反应是起身。
峨眉山气象站荣誉史馆和值班室在小楼的同一层,里面保存着早至1933年的气象观测记录本,封面斑驳发黄,里面的铅笔字未经涂改。
今年8月,峨眉山国家基准气候站获得世界气象组织首批七十五年气象站认证。“高山缺氧不缺志,工作艰苦不怕苦,观风测雨永争先”,这一行字,穿越九十多年时光,也托起向渝近二十年青春。161位气象工作者接力驻守“云端”,贴在墙上的大名单里,向渝排在第155个。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在这儿工作吗?向渝的答案是肯定的。
“你的青春、你的记忆,好的、不好的,都是在这儿发生的。我们坚守在平凡的岗位,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坚持了这么多年,也为气象事业做出了贡献。”
征途漫漫
惟有奋斗
致敬每一位奋斗者!
来源:中央广电总台中国之声
【责任编辑:滕歌】